现在还有纯土狗吗?
我们这里有一对没被任何宠物机构登记过的中华田园犬。一只是黑的,一只是黄的(当然,黑的这只背上没有花纹)。它们是一对,但从不一起出门,好像知道对方会担心自己一样,各自玩各自的——虽然黑的那只偶尔也会去舔黄的那只的背…… 这两只狗狗是三年前来的。来的时候是两只幼崽,大概两个月大吧,和我们家原来那几只小狗一起玩,完全不怕生人。和家里的狗一样,出门不用牵引绳,自己玩自己的,很乖地跟着你,但你无论怎么逗弄它,都不会向你讨要食物。
那时候我们这儿还经常有乡下的人赶着马车,马车上躺着刚捕的鱼,他们经过的时候,小狗们都会兴奋地围上去叫唤,但只要你警告它们别靠近,它们就会立刻停口。 有一次一个邻居喂了一粒花生米给它,它在地上嗅了一下,抬头看着邻居,然后一口吃掉了!吃完后才冲着你摇尾巴,跟你耍赖。 后来过了几天,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知道的,有一天早上,它竟然衔着一条蚯蚓,放在我鞋边,冲着我摇头摆尾。
后来我才知道,这个“坏人”之前把蚯蚓丢在小河里,然后把手指伸进去,钓了一条鱼出来…… 我把它抱起来,它竟然一点也不吵不闹,乖乖地让我处理完鱼以后,才重新把鱼放回水里。 这下子,我是彻底被征服了。 从此对它言听计从。 我们出去旅游或者出差,把它寄养在朋友那里,回来的时候,它总是激动得扑向我们,把我们扑倒在地。
有一次,它把一只鞋子咬了出来,举在我们面前摇晃着,似乎在说:你们终于回来了! 我以为它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…… 直到它的母亲来找它。
一开始,我不知道那是它妈妈,只看到那只黄色的狗狗蹲在马路边上。当我开车经过的时候,它突然站起来冲我叫了一声,接着就跟着车跑了起来…… 到了目的地之后,我看到它一边用鼻子嗅着空气,一边往前走。而我家的门就开着,它径直走了进来,在我房间外面徘徊了很久,然后听到我的呼唤声后,走了进来。
我抱着它,它就用舌头不停舔我的脸。 当我翻开它的毛,想看看是不是有跳蚤的时候,忽然发现它脖子下面一块地方没毛,露出淡红色的皮肤,有几颗小米一样大的疮结痂。 我问过医生之后,开始每天给它擦药、洗澡,但它非常不喜欢别人碰那个伤口,每次都是我一手按住它的两只前脚,另一只手给它擦药。
每天如此,乐此不疲。 大概一个月以后,它的伤口渐渐好了,毛发也长了回来,看起来完全康复了。 但从那以后,每当我要牵它出去的时候,它总是不乐意,拼命往回走。 不光这样,在家里也一样,只要我想牵它,它就会躲,有时候甚至站着不动,故意和我抬扛。 刚开始我还以为它只是闹脾气,并没有在意,想着哄一哄就好了。没想到情况越来越糟。
无论我用手轻轻抚摸它,还是将它抱起来,它都生气地低吼着,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。 不管我怎么劝说,它都不肯再和我亲近。甚至连我手里的食物都不要。
直到几个月后,它突然又开始主动找吃的,并且愿意跟我出去玩,我才终于恢复了对它的支配权。但是,它再也不像以前那样,无条件服从我了。只要我发现它做错了事情,即使惩罚它,它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马上认错了;如果我想把它关起来,它会用爪子挠门,或用牙齿咬断了绳子逃出来。 不过,我还是在它心里留下了好的记忆,所以它并没有离我而去。它仍然会准时等我回家,冲着我“汪汪”呼叫,希望我能和它分享美味的新食物。